当前位置:首页>>一版万星楼>>教育之人研究>>研究文选

素养教育环境论(全节)

来源:端阳史志馆   作者:sheguogang   点击:768

 
第二章“素养教育”的思想观点
 
 第三节 素养教育环境论(全节)
 
    素养教育是培养人的活动。法国教育家卢梭说:教育就是生长。人不可能生长、生活在真空之中。人总是生长、生活在一定的环境之中,即生活在一定的时代、一定的国家,属于一定的民族、一定的家庭,并处于一定的人群之中。素养教育实质上就是提供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,让人正常地生长。因此,素养教育与环境紧密相连,没有好的环境就不可能有成功的素养教育,同时成功的素养教育,又可以创造、培养出好的环境。所以,素养教育与好的环境是一种良性的互动,决不会出现恶性循环。如果实施的教育与环境出现恶性循环,那么这种教育决不是培养人的素养教育。
    1937年,《湖南教育》发表罗辀重的《一个乡村小学的写真》。罗辀重在文中鲜明地指出:“教育效率之大小,常与环境之良否成正比例。”
    教育环境包括家庭教育环境、学校教育环境和社会教育环境。罗辀重特别注重和着力解决的是他主持的陶龛学校的教育环境。
    陶龛学校的教育环境主要体现在校园内外的自然环境、校园内部的人文环境和校园周边(外部)的人文环境三个方面。
    陶龛学校的校园内外的自然环境,在20世纪20至40年代被当时教育界的中央和省级视学们誉为“诗的环境” 、“画的环境” ;30年代,一位留学过德国、考察过欧美教育的陶龛校友罗万森说:“即使环境优裕之各国乡村学校亦莫过如此。”。
    该校位于涟水之滨的白鹭湾,背靠梅紫山,面对涟水河,山青水秀,风景幽雅,烟霞与白鹭齐飞,涟水共蓝天一色;校舍宽广,院落幽静,既有旧式山庄平房,又有新式楼堂院馆,各栋之问有走廊相连,雨天不走湿路;教学室排列整齐,音乐室、美术室、图书馆、阅览室、师生宿舍、食堂、礼堂、操场,错落有致,井然有序;既有林荫掩映,也有围墙环抱;正如校歌所说:“梅山苍苍,涟水映映,山明水秀,求学的好地方!”
    1932年求学陶龛学校的刘秋长,1987年在《回忆陶龛母校》一文中说:“母校位于涟水之滨。头门对面,山林苍翠,江水环绕,青峰倒影清澈如镜,真乃‘江做青罗带,山如碧玉簪’的诗境。每当晚霞夕照,三五结群,倘祥河畔,游目骋怀,心情舒畅,一天学习的紧张气氛,得到轻松。这江山如画的自然美境,给莘萃学子提供了一个憩息怡情的绝好景观。”
    1999年,广州天河区总工会主席李文华写了一篇《陶龛情思》。他1954年在家乡白露湾上小学时,罗辀重已离世四年,陶龛学校也已改名为“白鹭湾完小”,但陶龛遗风尚存,人们仍习惯于称白鹭湾完小为“陶龛”。四十多年后,他在《陶龛情思》中说:陶龛所在的“白鹭湾是一首甜美的诗,是一幅秀丽的画。清澈碧透的河水,葱翠欲滴的群山,日夜歌唱的水筒车,上下来往的木帆船,这一切都流露着湘中的毓秀和灵气。而且,即使你长年在这儿生息,也会感受到一年四季不同的风情和韵味”;“春日里,河湾上低翔着一群白鹭,水面上飘浮着几堆白色的水沫,再有着过往船只扬着的白帆和两岸河堤上刚吐叶的河柳,你一定会体味到一种‘嫩柳娇杨白鹭飞,青山碧水入画来’的意境”。
    陶龛学校的这种如诗如画的校园环境,既是大自然的赐予,更是学校主持人罗辀重与师生们的创造性的利用。
    学校建在涟水之滨的幽静山村白鹭湾。罗辀重善于充分利用这种大自然的赐予,将学校对面滩头的芦苇、群集的白鹭和河中点点的白帆,背后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梅紫山,附近垅中筒车悠悠的打水声,与学校的砖瓦建筑相辉映,与学校的钟声、铃声、鼓声、号声相应和,让其构成一幅有声有色的优美生活图景。他经常让孩子们到滩头,到河边,到田野,到山上,去上课,去游戏,去领略大自然的风光,去沐浴大自然的雨露……
    罗辀重还在大自然赐予的基础上,带领师生,精细加工,为儿童创造更美的环境。校门外广场具有迎人意的成行翠柏,是师生们劳动的结晶;飞檐斗拱的古式房屋和方菱园柱的西式建筑的参差交错,也无不浸透着师生的汗水;学校作息信号也别出心裁,废弃呆板的摇铃撞钟,而采用交响乐似的吹号起床就寝,打鼓吃饭,敲钟上下课,成为师生们“每天最乐意听到的声音”……
    陶龛学校的房舍新旧参半,并不十分美观,但罗辀重发动师生给每间房子都取了个美丽动听的名字,诸如光明室、博爱室、爱迪生院……他规定每班每个学期都要换一次教室,每一次都要把教室布置成一个新的样子。这样,学生们便从利用美的环境和享受美的环境,发展到创造美的环境,并在这种利用、享受和创造中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和思想品德。每个班的学生毕业时,大都要在校园内建造一个如“念念亭”之类的小建筑物,为后来人创造更美好的环境,并留下自己对母校、对童年美好生活的回忆。
    湖南益阳市人民医院的陶龛校友朱行恕认为,自己的童年,有6年在陶龛度过,是“金色的童年”。他回忆说:“从30周年纪念堂的楼梯上去,又从教学室角落的滑杆下来的儿时追逐,欢声笑语,而今闭目犹可闻那巨人步的跳跃旋转;后山的桑椹子、甜树叶,前操坪山丘上的凉亭,花园里的桃子、无花果,校门内的鲸鱼喷泉水池,还有那爱迪生楼顶的钟声和《陶龛旬报》油印机有节奏的翻动声,以及辀师为办旬报的小阁楼”,“要能写本书该多好”!
    1938年求学陶龛的贵州校友李惠予(晓钟),把陶龛校园称为“诗的校园”,他写了一篇《我爱诗的校园》的回忆文章,把校园外的美景,称为“诗的外围”;把进校门内的“天井”,“喷泉”,称为“诗的序幕”;把校内大厅的“教育墙”,称为“诗的意境”;把 “游艺室”、“爱迪生院”等,称为“诗的翅膀”。他在“诗的翅膀”一节中写道:“游艺室的画幅肖像和光明室的琴韵歌声,每每使人陶醉,流连忘返”;爱迪生院“科学家留给我一串串想像,我不免沉入纫幻想”;“爱院下首是‘念念亭’。那是22班毕业时捐建的纪念物,园穹茅顶,画栋雕栏,衬以隶书匾额,古色古香……在这儿早读,可以进入一种超脱的境界”;“爱院科对面是葡萄架。晚自习后,我爱在这里呆一会。其时,月光妩媚,树影婆娑,漫步其间,感到一种恬静的自然之美;遥望夜空,繁星满天,会引发无限遐思”;“置身于这么一些美丽的地方,品种着这么一些动人的情境,谁能不逸兴逍飞,插上幻想的翅膀呢”!
    陶龛学校的校园内部的人文环境,在罗辀重1937年发表的《一个乡村小学的写真》中,是这样记述的:“校长、董事统称‘先生’。在全校百多人中,除常常听得有喊‘先生’ 、‘同学’之称谓外,在‘人’中更寻不出什么别的官衔阶级来”;“至于教员与职员之间的一道高墙,师生间的一道高墙,在该校是有史以来就未曾筑过”,;教员与职员对于事务的分掌是“几个有历史关系在学校服务业较久的,当然比新聘来的或无处的,熟悉校情一点,所负的责任就多;同时,他所负的教授责任,却同各教师一样,是平均支配的。至于教师呢,除所担教务之外,彼的仍轮流值日:如晨操指导、清洁指导、周报指导、商店指导、点名、请假,夜中督课等直接与学生有关之事,固不待言;有时关于出纳款项、书写公文表册等事,都本合作而不分工的精神,不分畛域地做。有人疑心这样必致事务纷歧,无人负专责;殊不知凡在该校服务的,人人对事负责,所以事无不举,一洗相互推诿敷衍塞责之弊”;“在该校的所谓‘兼职式’、所谓‘校役式’、所谓‘保姆式’的教员,那种劳苦奔忙的情形(有时真的连吃饭屙屎的时间都腾不出),就不言可喻了。然而偏偏好整以暇,每日下午课后,学生打球队中,着棋丛里,总有所谓‘师’的点缀其间,至到撑渡船、骑脚踏车、弄乐器、踢毽子,更是日中必修课,都包括在‘百忙’之中的”。
    20世纪40年代,罗辀重把陶龛学校的校园内部的人文环境概括为陶龛风。陶龛风,即陶龛的校风。1947年11月8日,《陶龛旬报》曾以《什么是陶龛风》为题,从两个方面总结陶龛的校风:一是处群,包括“喜欢为人 (群)服务”; “遇事肯替他人想”;“大让小,男让女”;“肯帮助任何人”;“有礼貌”;“不乱下批评”等。二是律己,包括“不假做作(诚)”;不扯谎(血性) ”;“不读死书”;“高兴劳动(勤)”;“不随便涕吐”;“不披衣拖鞋”;“不留指甲”等。在此前后,《陶龛旬报》将原来的“校闻”和“一旬校事”专栏改为“陶龛风”专栏,把学校大小事情都纳入了“校风”的范围。
    陶龛风,在陶龛学生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在社会上留下了长远的影响。
    1993年,20世纪50年代中期毕业于“白鹭湾完小”的朱文庄,在他的《追崇辀师》的回忆录中说:“那时,辀师已经去世,但‘北有行知,南有陶龛’的声誉尚存”,老师们是“直接聆听过辀师教诲的老校友们”,他们把“辀师的教育思想,潜移默化地渗透在学校教育、教学和学习生活中,间接地影响着我们。其时,老师政治业务水平齐整,个个和蔼可亲,师生亲密无间,校风、学风良好,同学们生龙活虎地欢聚一团,好学上进,遵纪守规。每天早晚校门外渡口边,同学们整齐地排着队,渡工和老师一船一船地接送。下课喝茶,人多则一个一个地接拍;按报名顺序打乒乓球,无人抢先;拍小皮球,从没发生有人霸道”。
在这样的校园内部人文环境中生长的人,何愁没有良好的后天素质!
    罗辀重非常重视校外教育环境,重视社会风气对学校教育的影响。他在1943年5月8日的《陶龛旬报》发表“教育哲言”说:“社会风气所尚,无异暗示趋势,间接关系远过于直接关系重要。”6月8日,他又在《陶龛旬报》发表“不敢做好人”,说:“事关大家,就要‘大家来’”,“这样影响所及,风气一变,坏人自然绝迹,而都变为好人(因坏人并没有种,完全是环境造成的,坏人多的环境,好人也变为坏人了)”。
    关于陶龛学校校园周边(外部)的人文环境,罗辀重在《一个乡村小学的写真》中,专门设“环境优良之影响”一节,加以叙述。
    他写道:“该校附近不及半里,有一邻校,名求实通俗学校,为本处农家子弟半日读书之处。本处住民,悉隶于成立已70多年之友助团,团规颇严。住民中以罗姓的较多,有罗氏进德会之组织,对烟、酒、牌赌、奢侈、迷信等习,订有禁条。校外‘杂货药材’三五片,都能帮助学校,不卖烟酒等品给学生。门外渡船一艘,亦该校创办人罗赞公义举之一,渡夫对本校学生之在河边玩水,及涉及危险之事,能加之注意。社会对该校,不但无甚恶感,而且具有几分信仰。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,他的训育,就不成问题了。所以有好些父兄,不远百数十月里,由城市送子女来该校求学的……”
    文中提到的陶龛邻校--求实通俗学校,是罗辀重的堂侄罗彦谋于1918年5月创办的。罗彦谋自捐水田6亩,向各公私团体募捐稻谷10担,借用紫竹园的房屋作校舍而开办。因为学校的校门是免费向读不起书的贫困人家的孩子打开的,所学的东西必须求实通俗,所以校名叫求实通俗学校,让人家一看校名就知道这所学校办学的宗旨。校训为“努力做人”,与后来罗辀重重主陶龛学校学校所制订“血性”校训非常接近。另外,求实通俗学校考虑到贫困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家里有不少家务活需要他们干,不能整天学习,于是决定每天只上半天课,做到学生上学和干家务活两不误。教材采用当时流行的《简易识字课本》、《简易算术》、《国民必读》等课本,还开设篾工、理发、缝补等劳作课目。学校开办后,那些交不起学费的孩子纷纷到求实通俗学校上学,一些成了家的成年人也挤出时间来学习。罗彦谋为了方便这些成年学生,制订的学习制度更加灵活。有些成年人白天没时间来学习,便让他们晚上来学习。罗彦谋和聘请来的义教教师照样一丝不苟给他们上课。有时候天气不好,来校学习的学生没几个,但罗彦谋和义教教师也认认真真讲课教学,虽然很辛苦,但他们感到很欣慰,因为他们觉得:自己多一份辛苦,社会上就少一个文盲!
    罗辀重在《我们对教育的主张》中说:“将教育通过社会,以教育社会,取得民众信仰,同时民众由此发生‘教育反映’” ;“转以环境为教,送达学校,以改变学校教育”。
    陶龛学校优良的外部人文环境,既是历史的遗风,也是现实的创造,是陶龛教育的“反映”。正如周邦道先生1983年9月在《华学月刊》发表的“罗春驭先生传略”所说:在辀重先生的主持下,陶龛“学风蔚变,影响所及,乡邑风俗,为之转移”。
    20世纪末尚健在的一些白鹭湾的老人们认为:五、六十年前,他们白鹭湾一带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。当时的社会风气特别好,很繁华,因为有陶龛学校和辀重先生的存在。他们说:“辀重先生在社会上很有威望。百姓们服他”,“有个唐老板,喜欢打牌赌钱,但只要看到辀重先生或者听说辀重先生来了,就会立即丢下牌,走都走不嬴”;“当官的也服他”,“1943年秋,国民党湘乡县田赋局郭局长带兵下乡,把征来的粮存放在陶龛学校。但他的兵带枪上街,买东西不付钱,还要打人。商家找到辀重先生。辀重先生立即找到郭局长,只说了一句‘你的兵,这样乱搞不行!’此后,郭局长的兵便规矩多了”。
    为了创造良好校外教育环境,罗辀重曾在《陶龛旬报》上刊登过一封致邻友商家的公开信,就学生购买烟酒、兑换钱物、打牌赌钱、预防疾病,以至注重礼节等方面,明示学校的规定,请各方大力支持协助。由于罗辀重及陶龛学校许多教师与附近群众的联系密切,加之罗氏家族的“义学”、“义渡”、“义租”在群众中的良好影响,当地居民都能主动帮助学校;附近商家都能自觉地不卖烟、酒给陶龛学生。陶龛学校的校门一度设有门卫。有一次罗辀重发现有个农民要找他,门卫盘问来盘问去,于是决定此后不再设门卫,谁想进都可以。但几十年间校园秩序一直良好,从未有小商小贩进校门或在校门口摆摊,更没有盗窃等事情出现。不过,卖零食的小贩在墙脚转游,学生爬上墙头与之交易的情况还是存在。
    为了改变学校周围的民风,让社会风气给求学者以正常的、良好的“暗示作用”, 罗辀重总是以身作则,先从自己、从自家、从自己主持的学校做起。
    1922年8月29日,罗辀重在《大公报》发表《废除中元烧包的我见》,主张“废除中元烧包”。他认为:“中元烧包,实在是一种耗财费力而无意义的举动,所以我们应该毅然地废除它!”,他指出:废除中元烧包,既可以节省经费来“普及教育”,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可以改变我们“‘昭示后人纪念祖先’的一种暗示作用”,即“要钱不要命”。他劝告人们:“我们教育我们的子弟,要用一种正常的暗示,怎么反用万恶的金钱来做暗示呢?他们将来在社会上除了要钱之外,再不知道有别的事情了,那么,还成了一种什么样子的社会呢?”
    罗辀重说:有些人也“明知”“中元烧包”“无意义”,“但为习惯所囿,仍旧要‘奉行故事’”。 他“希望大家即知即行,不要作习惯的奴隶”,并以身作则,于20世纪20年代开始,从自己、从自家、从自己主持的学校“废除中元烧包”,“纪念祖先”的活动放在清明节。
    20世纪20-30年代,陶龛学校每年清明节,大都停课一天,集合数百师生,成为一长蛇阵,蜿蜓登梅紫山陶龛先生墓前,分班行谒墓礼,放炮献花,但不烧纸钱。接着,师生们留山活动,向大自然求学,数小时后再整队归校。到40年代,陶龛学校基于“民族扫墓,凡属先民之墓,都可以扫,不必一定要自己祖宗的坟墓才去扫’’的思想,把扫墓的范围大大扩张,凡在学校附近的先民之墓,都带领师生予以祭扫。该校后园有彭宇魁公之墓,年久失修。1943年,陶龛学校组织师生于清明节为之扫墓,并刈草修整坟框,遍种花草。过了几年,这里便成了陶龛学校花团锦簇的“后乐园”。
    在陶龛学校的带动下,20世纪20-40年代,陶龛所在的白鹭湾一带乡民,大都改变了中元烧包的习惯。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建立后,破除封建迷信,全国都基本上打破了中元烧包的习惯。然而,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,这一陋习不但重现中华大地,而且花样百出,不仅烧纸钱,有的还烧真币;不仅烧包,有的还烧纸扎的“二奶”。
    1999年,陶龛校友—山西太原机床厂设计师邬长青给我寄来一篇《读“废除中元烧包的我见”有感》的文章。他说:“金钱是有用的,但也是万恶的。从报刊电视披露出的当今社会案件:杀人抢劫、贪污腐败、行贿受贿、损公肥私、走私贩毒、制假贩假、偷税漏税、偷工减料、陪唱卖淫等等,这些案件,无一不是为了钱。这些犯罪分子把钱看成是万能之物,都是‘要钱不要命’”“在他们的脑子里”“就像罗辀重先生所说的‘除了要钱之外,再不知道有别的事情了’。所以,对他们来说,金钱就成了万恶之物”。他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这些犯罪分子的观念和思想,是与他们从小所受的暗示有关,是与他们所受的家庭教育、社会教育有关。我们的教育部门重视的是分数,分数成了衡量好学生的唯一标准,升学率高的学校是好学校,因此造成教育方面的偏向,即学生在学校片面追求分数,到社会就只知道钱,想要多多的钱,却又不勤劳致富,而是想非法得钱,结果就走上了犯罪道路。”他呼吁我们的“教育部门”、我们的“国家、社会、家庭”,“人人都要认真地读一读”“ 罗辀重先生的‘废除中元烧包的我见’”,“要给孩子们‘一种正常暗示’,‘把后代引向正确的轨道教育’”!
    1943年,陶龛学校开展的一次打假斗争,60年后健在的老人还都清楚地记得。当时的《陶龛旬报》用连环漫画介绍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。
    那是1943年5月22日,陶龛学校遣工友到谷水日升斋购菜油一桶。第二天早晨用此油煎鱼为导师各席早餐之用,其余学生用菜尚系用旧剩之油。到日中,各导师可说全体腹痛呕吐或腹泄不止,显系中桐油之毒。
由于发现较早,陶龛师生受害较浅。但念及日升斋用此等掺杂贻害细民,罪不可恕,学校站在人民立场,派出周、傅、李、刘四先生为代表,于26日前往谷水镇公所、警察局、市商会,请求法办日升斋老板。傅乡长、李办事员、范会长立即同往日升斋号,检验其存油,即以该号所传之方法:用碱水沸水注入油内表面立呈一层杂质,系掺杂桐油之铁证。该号无词抵赖,遂将其桶中存油70余斤,全数当众倾弃街旁沟里,以平众怒,免贻害无穷,旁观者无不称快。
    陶龛学校实践教育为社会服务之诺言,打假为百姓、为社会,并非“为己”,故当时未向日升斋要求赔偿,而将所购掺假之油改为燃灯之用。但后来镇公所除责令日升斋向陶龛学校书面承认当日疏忽失察之咎,处以2275.5元罚金外,仍要其退还当日陶龛原购油之全部款项。陶龛学校为贯彻自己的诺言,将这笔退款全部拨作谷水市公益之用。
    至此,陶龛学校的这次打假斗争还未结束。该校在《陶龛旬报》上继续刊登连环画,介绍事件经过,并登载“鉴别桐油法”、“桐油中毒解救法”等文章,在师生和群众中广泛宣传,还敦促镇公所在处罚日升斋后,又责令商会议决:以后同业中,如发生同样事件,必严励处罚。
    陶龛的这一打假斗争,给学校和社会以深远的影响。陶龛学校的校内校外人文环境越来越好。
   罗辀重的老师杜威说:“学校即社会。”罗辀重的同学陶行知把老师的观点倒过来,说:“社会即学校。”但,罗辀重认为:尽管学校“聚各阶层、各姓族于一堂”(《五育价值重估》),具有社会的性质,但它并不等于社会。
    1943年5月8日,罗辀重在《陶龛旬报》发表“教育哲言”,说:“教育之范围包括社会教育、学校教育及家庭教育,并不应指形式上之施教与受教,且须包括平时言谈讨论、彼此知识交换、社会领导共事及种种模范作用。”
    由于“学校是专负教育之责的”(《智育及其他》),因此,它除了“形式上之施教与受教”,还必须尽可能使学校教育通达“平时言谈讨论、彼此知识交换、社会领导共事及种种模范作用”。罗辀重采取“学校家庭化”和以学校教育“教育社会,取得民众信仰”,使“民众由此发生‘教育反映’” ,“转以环境为教,送达学校,以改变学校教育”(《我们对教育的主张》)两大措施,而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。
学校教育虽说不是万能的,但如果学校教育都能像罗辀重一样,实施“素养教育”,那么许多家庭矛盾、社会矛盾,以及个人心理矛盾,都可迎刃而解,像一起又一起校园戮童的血案,和深圳富士康员工连续堕楼的事件是不会发生的。
    1927年,陶行知在《中国乡村教育之根本改造》一文中指出:“中国乡村教育走错了路!他教人离开乡下向城里跑。他教人吃饭不种稻,穿衣不种棉,做房不造林。他教人羡慕奢华,看不起务农。他教人分利不生利。他教农夫子弟变成书呆子。他教富的变穷,穷的变得格外穷;他教强的变弱,弱的变得格外弱。前面是万丈悬崖,同志们务必把马勒住,另找生路!”生路是什么?就是改造乡村教育。他呼吁:“我们的新使命,是要集一百万个同志,创设一百万所学校,改造一百万个乡村。”
    罗辀重早在陶行知呼吁之前就走进了创办“乡村学校改造乡村”的队伍,寻找乡村教育的生路。他埋首乡村近40年,所见的事实是全国十分之九的乡村的事实,所做的事业是改造乡村教育,改变乡村面貌的事业。他主持陶龛学校,实施“素养教育” ,成功地改造了白鹭湾乡村。
    当时也有不少有志之志,响应陶行知的号召,奔赴乡村,以“教育改造乡村”,以“教育救国”,但由于没有找到“素养教育”这条路,因而大都没有成功。
    1992年,一位年近90的陶龛校友刘炳辉给我来信说:“希望教育界陆续出现千百万个罗辀重先生来振兴中华,改造世界。”如能这样,那是中国之大幸、世界之大幸。
 
 
 

发布时间:2010/7/29 【打印此页】
留言评论
  • she:应是之十

验证码,看不清楚?请点击刷新验证码